井戸林檎

[靖苏无差][翻译]谋杀,他写道 章四

警察萧景琰 x 作家林殊

 

作者:Lofter ceruleanloft

翻译:井户林檎

Beta:@Karla=χαρά 

2022修改:很抱歉由于Lofter文章不能含有AO3外链,不得已删掉了原文链接,想看英文版的各位麻烦自行在站内搜索原作者的ID:cease



章四:盟友

 

萧景琰原本打算继续在家远程工作,但除去牵扯了他大部分精力的司马雷一案,还有很多案子在等他经手,他不能对此视而不见。在他离岗期间工作堆积如山,他试图保持正常的上班作息,然而即便他为人恪尽职守,在家工作毕竟给了他太多分心的可能。

他开始留意一些事情,譬如他们站得很近的时候林殊清晰可见的锁骨,下颔的角度,还有他脖颈优美的弧线。人多的场合林殊会贴近他身体,俯在他耳边低语,激得他浑身战栗。自厨房那夜后,他感到林殊的凝视更加热烈了,笑容中带了更多会心的意味。有时他们眼神相接,林殊眼里有种以往没有的炽热,既浓郁又深切,仿佛能将萧景琰看穿。

萧景琰早在会走路之前就认识了林殊,也在知晓情为何物之前便爱上了他。他知道、他确信,林殊是故意这么做的。他只是不知道他这么做意味着什么。

 

穆霓凰的到访一方面给了他跳出这种情境的机会,同时也令他倍加沮丧。霓凰这段时间刚好有个带薪假,萧景琰对此持保留意见,由霓凰来替他陪着林殊,意味着他可以回去全职工作了。霓凰是一名陆军中尉,凭她单独照顾林殊完全是绰绰有余。除了她也再没有其他人——当然不算萧景琰自己——能让他如此放心地将林殊的安全托付出去了。

将林殊交到她手上同时也让萧景琰感到失落,因为霓凰曾一度是林殊的未婚妻,虽然他们的婚约已经结束,两人还是非常亲近。萧景琰并不知道婚约为何取消。他们很早之前就开始约会,一起长大。就萧景琰所知,他们很少争吵或有不同意见。本以为他们自然而然地会在某一天结婚,可突然,他们就不结了。他知道林殊仍然有些事只跟霓凰分享而不告诉景琰。萧景琰还没那么小气,因为这点小事生气。毕竟,只要林殊想要,他可以和任何人成为朋友,而无论作为个体的人还是一位朋友,穆霓凰都赢得了萧景琰的尊重。

也不是说他会对此高兴就是了。

“走啦,”林殊将他推向房门说道。霓凰坐在沙发上,正小心地削着一只苹果,大概是削给林殊的。萧景琰就从没给林殊削过苹果。

“你确定——”

“我没事的,你这死脑筋的水牛,我这儿有霓凰呢。”

霓凰抬起头来,对他善意地笑了笑。苹果皮甚至都没断。

萧景琰深深叹了口气,穿上他的鞋。林殊带着一副宠爱的表情看着他。

“如果有任何不寻常的事发生,无论多小——”

“我会打给你的。”

林殊开门,将他推出去。

“快去上班,别磨磨蹭蹭的了。”

门在萧景琰面前关上。

萧景琰盯着门看了几分钟,直到他听到林殊走开的声响。里面有声音传来,大概是林殊在同霓凰讲话。萧景琰捡起他的公文包,方才林殊在关门前毫不客气地给他丢了过来。他走向电梯,粗暴地戳下电梯键。

 

在他还独居的时候,他非常清楚回家意味着什么:公寓会是漆黑冰冷的,却让人熟悉又自在。有时林殊会来,但他通常都会在来之前打电话问他在不在家,鉴于萧景琰的工作时间很不规律。现在林殊在他家中自由活动,这就让景琰每次打开门时不确定该期待些什么了。有一次他回家遇到了蒙挚——他父亲的左右手——在为他家的地板抛光。还有一次他发现林殊的编辑黎纲同甄平,正在他的厨房里试着做炒饭,不用说,是做给林殊的。虽然萧景琰是个极度注意隐私的人,但林殊在这种时候需要朋友,他也能理解,即使这意味着回家这件事不知怎么的变得令人有些焦虑。

 

萧景琰站在房门前,手里拿着钥匙。他犹豫着要不要自己开门,但在他把钥匙插进门锁之前,门就突然打开了。

“萧景琰!”穆青红着一张脸喊道,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笑容,手里还拿着一杯红酒。

他上前给了萧景琰一个拥抱,后者赶紧闪开,他都能闻到穆青呼吸里的酒味儿。

萧景琰朝刚从厨房出来向他打招呼的林殊挑起一只眉,霓凰跟在林殊身后朝他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。

“我很抱歉,我弟弟说他一定要来看林殊。我希望你不要介意。”

“不,当然不会。”萧景琰礼貌地回答。

这时他才意识到咖啡桌上有个酒瓶,他在认出瓶上标签的同时退了一步。那是他平庸窖藏中相对较贵的一瓶了,酒瓶看起来已经空了。萧景琰默默地惋惜了一下这瓶自己甚至连一滴都没尝到的酒。

穆青生在富贵人家,倒是知道该如何挑选好酒。不幸的是萧景琰,虽然他家境也非常优渥,但他一直在家族之外独立生活,警察的工资也只够他负担起这么多。

林殊正担心地盯着他。萧景琰不喜欢让林殊担心,所以他通常会跟他保证自己并没有在生气。他刚想这么说,就注意到林殊手里也有杯酒。叛徒。于是萧景琰无视了他。

穆青飘回了客厅,一屁股坐在沙发上。他手里的酒快速地打转,萧景琰惊恐地看着它荡出杯缘,洒在他米色的地毯上。萧景琰缓缓吐了口气,声音大得足以让人听见。

他的恼火一定是很明显了,因为林殊和霓凰立马就有了动作。霓凰拿走穆青手里的杯子,放在咖啡桌上。林殊则来到他身边,拉扯他的西装外套。

“来,让我帮你脱。你刚回家一定很累吧?”林殊将外套从萧景琰肩头滑下,在替他松领带前短暂地停了片刻。林殊的手抵着他的胸膛,手指轻轻刷过他的衬衫,让他浑身僵硬,地毯上的污渍瞬间就被抛在了脑后。林殊抬眼,他们眼神缠锁在一块儿。萧景琰没预料到会看见林殊眼里这般热烈的情感,但现在他看到了,便再也不能将视线移开。

直到他听见大门被打开。

“我得走了,不好意思要把穆青这样留给你们。明天早上我会把他接回去的。”

门在萧景琰能发出疑问前便关上了,于是他转而去问林殊霓凰她是什么意思。林殊看起来昏昏欲睡。

“霓凰晚上被临时叫去工作,显然很紧急无法推脱,所以穆青要和我们呆在一起啦。她就在你回家前刚跟我说,那时穆青已经差不多将瓶子喝干了。你知道霓凰对穆青有多过度保护的,她不想让他在喝醉的情况下独自一人。我没办法说不啊,毕竟这几天她为我做了这么多。我希望你不会介意。”

萧景琰还能说什么呢?霓凰基本上把她的假期都花在当林殊的保镖上了,他又不能把她的醉鬼宝贝弟弟扔到大街上。

“下不为例。”他对林殊说。

林殊笑了。

“她明早就会回来接他的。”

萧景琰突然想到,在他被林殊扰乱注意力的那会儿,霓凰肯定已经把穆青带到了客房。但如果穆青睡了客房,林殊今晚睡哪儿?

这个问题在他晚些时候听到卧室门开了又关上的声响时得到了解答。当是时他正在卧房自带的浴室里刷牙,从浴室出来就发现林殊已经蜷上了床的一边,背对着自己,被子拉到脖子以下,只露出一头乱糟糟的头发。

萧景琰慢慢爬上床,躺下盖被子时脚不小心撞到了林殊,林殊跳了起来。

“把你的冷脚挪开,”他咕哝着抱怨。

“这是我的床,你要是不喜欢就去睡沙发呀。”

林殊嘟囔着一些关于房东一点都不友好的话,将自已移得离萧景琰远些。萧景琰翻了个身,背对林殊,然后尽力让自己不要再动。

 

他在午夜时分醒来,浑身过热,无法动弹。他等着双眼适应黑暗,同时辨认出抵着他前胸的一头乱发,挠得他鼻子痒痒。他试着移开身子,却发现环在他腰际的手臂不容他移动分毫。

林殊比他看起来要壮实啊,萧景琰好笑地想。

与林殊的亲密距离自然对萧景琰不是毫无影响。随着睡意渐渐消散,萧景琰感觉他全身每一个部分好像都在贴着林殊。他皮肤发烫,手臂轻颤,绝望地想要回抱住林殊,又害怕自己这么做。

萧景琰能嗅到林殊的洗发水、还有他自身独一无二的味道。他想要滑下去一点、汲取更多林殊的味道,想要品尝林殊脖颈处的肌肤,想用手拂过林殊的发。他觉得房间里的温度倍增,现在可真是睡不着了。

就在萧景琰自我挣扎的同时,林殊梦语喃喃,又稍稍移了几分,使自己与景琰挨得更近。作为回应,萧景琰内心是崩溃的。他的身体对于林殊靠近的反应完全背叛了他,这让他有点儿窘迫。他很确定,按照这样的速度,明早他们就会有一场十分、十分尴尬的清晨对话了。

他应该推开他的,难免要使上点儿蛮劲。林殊还在熟睡中,但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行为,也会感到羞愧的。可他怀里的是林殊啊,那个不管是不是在睡梦中,都是萧景琰在这世上最爱的人。他根本记不得自己有哪一刻是不在爱着林殊的。而林殊人就在这儿,依偎着他,在他自己的床榻之上。

“你可是要对此负责的,你知道。”萧景琰静静地说。

他从床上滑下去些,好让他们面对面。林殊阖着双眼,呼吸沉稳。黑暗中,萧景琰能辨出他眼睫的阴影。他倾身,将唇轻轻印在他的眼睑上,然后是鼻尖,最后,来到他的嘴唇。他在那儿停留了一会儿,不愿离去,又怕如果他不移开,林殊会醒来。

最后他放开林殊的双唇,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,用双臂环住他。他的心在胸腔里锤锤作响,是那么的大声,以至于他害怕光是这心跳声便会吵醒林殊。萧景琰闭上眼,试着别去想明天。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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