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琅琊榜][翻译]或曾如此
原文题目：Could have, Would have, Should have
Summary：琅琊榜的另一脑洞结局。
Notes：此结局发生在金殿呈冤两周之后，但靖王并不知道梅长苏就是林殊。
之前拿到了这位作者的全部作品授权，截图可看前面文章。这篇是她作品中我非常喜欢的一个小短篇，非常的震撼。之前在搜的时候看到贴吧上已经有姑娘翻译了，去求了转载授权，截图如下：
其实我一月份就发了几次私信，都被吞了。后来直接在帖子下询问，译者的回复我又没收到提醒，到了今天才看到。百度，大写的垃圾。
Lofter上没有斜体，原文斜体用粗体表示。
又因原作者将本文定义为无西皮（General）分类，撤靖苏苏靖tag。
2022补充：很抱歉由于Lofter文章不能含有AO3外链，不得已删掉了原文链接，想看英文版的各位麻烦自行在站内搜索原作者的ID：Sychronergy
======================
“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？”
将脸庞转向天牢中的囚徒时，愤怒席卷了靖王脸上的每一根线条。梅长苏的神色却是宁静而坦然的。甚至从他单薄肩头垂落的披风也干净得一尘不染，在阴暗囚室里闪着一抹明亮的银白。
“殿下意欲如何？“梅长苏问。
这个问题击碎了靖王的防御。他张开嘴想要大喊些什么，但立刻又紧紧闭上，把那些毫无理性和逻辑的话咽了回去。最后开口时，他的声音里饱含了深深的绝望：“你说过你是我的人。”
“我并未以一指加于殿下。”梅长苏说。他因久病而虚弱的声音中渗着异样的疲惫。那双眸子在靖王猛然迫近时终于睁开了，无限平静地对上了靖王眼底的混乱和仇恨。
“你给我父皇下了毒！”靖王怒喝。“他现在已经昏迷不醒，而且会在噩梦里昏睡到死……”
“我原本只是为了昭雪赤焰一案，”梅长苏喃喃道。这一案的冤情半个月前刚刚公告天下，成功昭雪，然而梁帝用他最后握着的那点权力发起了最后一搏。“除此之外……你父皇差点做成的那件事……完全超出了我的掌控。”
“所有挡在你路上的障碍都得挪走，是吗？”靖王冰冷地喝问。“敌人，贪官，对手——朋友，家人，还有道德。”
“确实如此，殿下，”梅长苏回答。他冷冷地看着靖王。虽然跪坐在稻草上，他的威仪却像是一个凯旋归来的君王。
“伤天子一发就当株连九族，你竟敢下毒弑君！”
“确实如此。”梅长苏轻轻颔首，一抹遥远的怀念掠过他眼底。“我的朋友，我的家人，我的亲人，我忠诚的下属……”他勉强牵起一抹笑意：“无论如何，还请不要牵连他们。”
“你的效忠我铭记在心，”靖王回答。他僵硬地挥了下手，一个狱卒端着毒酒近前。“我不会株连你的朋友和下属。但是你自己，必须为弑杀我父皇付出代价。”
“多谢殿下。”梅长苏跪坐在地，深深俯拜，但并未试图起身行礼。他已经衰弱到无法站起来了。
靖王向狱卒点了点头。盛着毒酒的杯子被放在梅长苏膝前的小桌上。狱卒走后，靖王坐倒在地，让视线和那囚徒平齐，低声喃语：“没有人监视你喝毒酒。狱卒我会带走。”
一抹欢悦的微笑掠过梅长苏脸庞，在他眼底注入一丝生动的亮光。“殿下，我毒杀了你的父皇，逼你的一个兄弟起兵叛乱，还逼疯了你的另一个兄弟。”
靖王眉头紧皱。他心底的混乱和脑海中的咆哮全数浮现在脸上。他挣扎着，理智告诉他应该这样做，感情却没有办法接受这样做才是对的。梅长苏看到一行清泪滑下靖王的脸颊，而靖王飞快地把它抹了去，似乎很惊讶自己会流泪。
“你是不是……”靖王艰难地开口，“你是不是也曾……懊悔过？”
“当然。”梅长苏微笑起来，然而笑意并没有到达他的眼睛。“但是懊悔又如何呢。所有挡在我们路上的障碍都得挪走。”
“好吧。你可以安然自尽。”靖王苦涩地接口。他撑着身子站起来，拍去袍子上沾着的几片浮灰。转身步出牢房时，他的双手在背后握得死紧：“我明天登基。现在，我会把狱卒带走……”
“所有挡在我们路上的障碍都得挪走。”梅长苏轻声开口。他的声音渐渐有力，一丝莫名的微笑漫过他的唇角。靖王停步，梅长苏抬眼看向他的背影，闪耀的烛光和交错的暗影在眼底轻轻跳动。
靖王转回身盯着他，一时有些迷惑，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
“现在，只剩最后一个障碍了。”梅长苏轻语。
靖王飞扑过来，然而梅长苏已经将毒酒倒入了咽喉。接着他的视野剧烈震荡起来，靖王用力摇晃着他：“把酒吐出来！”
靖王反射性地想要呼救，然而梅长苏立刻捂住了他的嘴，力量之大，速度之快，连梅长苏自己也没有想到。等这位皇子平静下来之后，谋士放下手掌，给了他警告的一瞥。
“无论如何这是值得的。这已经是第二好的结局了。”梅长苏说。“是我……没有预料到陛下的最后一张底牌。”
那一瞬间靖王有千言万语想问，但最终冲口而出的却是：“最好的是什么？”
“黄粱一梦而已。”梅长苏回答。他轻轻举起手，推开衣袖，手指环上空荡荡的左腕。靖王的目光追随着他手掌的移动，注意到那肌肤上一环异样的苍白，那里曾有一只手环长久存在过。然而飞快地，梅长苏抓住了靖王的衣袖，“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。但是我仍然抱愧于你，是我逼着你走上了这条路。如果我还有第二个选择，我绝对不会选你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靖王失声问道。他似乎明白，眼前这个人会为他做任何事，但他却无法理解。他忽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问题，声音里也陡然带上了绝望的恳求：“你是谁？”
“一个阴诡的谋士而已。待你登基，他便绝不能站在你身边。”梅长苏回答。“这会让天下误解新君依然是喜爱制衡权术之人。如果百姓看不到弑君罪人的尸体，他们会如何想你？”
“天下人怎么想是天下人的事！”靖王激烈地反驳。“你有太多事没有告诉我，但是我知道一件事。我知道你是我的人。是你成就了我！”
“作为君主，你必须在意天下人的想法。你还要扫除积弊，强国保民，振兴大梁数十年来的颓势，”梅长苏艰难地继续，“还天下一个去伪存真、清明坦荡的朝局。
“我能做到！”靖王回答。他的脊背自信地挺得笔直。
“我知道你能做到。”梅长苏回答。他的声音渐沉渐低，几乎已经是在喃喃自语了，“水牛一辈子只会喝水。但是他们……”*
他停下来咳嗽，挪开手掌时，飞快地瞥见衣袖上的一抹血迹。毒酒焚烧着他的躯体，梅长苏感到自己的体力飞快流逝，直到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体重。
靖王抓住他倒下的身躯，急声问道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在最后的一瞬间，梅长苏沉默着环视四周。他忽然觉得一阵轻松，好像一直以来成为负累的沉重身体再也没了重量。周遭的一切都黯淡了下去，然而他还能看见靖王狂乱的眸子搜寻着他的面庞。靖王开始呼喊求救，然而当他看到梅长苏试图说些什么，立刻紧紧闭住了双唇。
“景琰，”一缕柔和的微笑掠过梅长苏脸庞，他慢慢闭上了眼睛。“别怕……”
Fin.
作者注：
这是我想象中的《琅琊榜》的结局。
并不是说我不喜欢剧中的结局（那是我文中所写的，梅长苏口中的黄粱一梦）。
译后注：
“水牛一辈子只会喝水。”原文是You can't teach a water ox how to dance。直译是你没法教会水牛怎么跳舞。
或可以译为“江山易改，本性难移。”但是这里原作者提起water ox也就是水牛，私以为是因应水牛梗。所以，或许还可以翻译为“水牛一辈子只会喝水”？
楼主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翻译好……如有更好的译法，求指教。
